【喻王】风雪

旧文混更,十分黑历史慎入。

半年多前(高亮)给花花光年本写的G,我对不起她T T

喻总生贺第一发,等忙完回来搞第N发。


 

-01-

 

寒冬有雪,江夜流华。

喻文州向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根据联盟定期的身体机能分析,他的酒量是四又三分之一盎司伏特加,一旦超量,反应速度与判断能力将大幅度下降。

而且他喝醉还有个毛病,上脸,从耳根红透到脸颊,没少让人笑话。

他借着天鹅绒窗帘的掩蔽将手中酒盏换水,淡定从容地佯装无事,一边正思索联盟总部的防御比一年前他来时更加固若金汤,连窗子都换上新高分子聚合物材料的防弹玻璃。

喻文州的手指搭在玻璃窗上,玻璃隔层中映出他掌骨略薄、指节修长的手。厚壁的古典杯贴近下颌,轻轻点在唇边示意,一回身,似笑非笑地回应那个追踪他的眼神。

 

一年一度的联盟酒会上熟人虽多,可会用这种警惕而戒备的冰冷眼神追踪喻文州的,也只有微草的当家王杰希。

就在去年今日,喻文州当着王杰希的面以微弱优势夺走联盟当年优胜,断了对方蝉联的念头。偏在酒会上蓝雨这边的黄少天借着酒劲跟微草示威,王杰希自然不是脾气好的,三句两句言简意赅呛了回来。可他嘴炮打不过喻文州,最终只得挑眉道:“喻队,来单挑吗?”

他话说着,便下意识去摘手上的丝绸手套,联盟年度头名与榜眼各自队长对峙自然好看,不消片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便围了上来——其实他们也知道没什么可看,以喻文州军校近身格斗课程B-的成绩,分分钟要被王杰希KO。说起来王杰希也是被他挑得邪火上头,才堪堪吐出“单挑”二字,少见的冲动有余。

“格斗多没意思,不如拼酒,”喻文州笑意清浅,深潭般的眸子里如倾注上好龙舌兰,温吞吞笑着下颌一点,“先干为敬了,王队。”

 

想起经年这一出,王杰希都觉得荒谬。

喻文州提出拼酒,他还以为对方酒量多好,哪知道几杯下去,那人从耳根红到脸颊,软绵绵地扶着墙吐气暧昧。

众人早就在嘘声中散去,喻文州喝多的样子算不上多狼狈,王杰希却不忍心不管,只得上前扶住他,对方略低的体温通过肢体传递过来,他下颌压在王杰希肩上,沉闷哼声,湿漉漉的眼神迷离,软着嗓子叫出一个人名。

王杰希当即愣在原处。

因为他分明觉得,那个人名的发音,像是“杰希”。

 

不过好在后来喻文州酒醒后澄清一切都是误会,他弯弯眉眼笑着说根本没叫“杰希”,就算叫了,也是你王杰希没听见自己的姓氏。

王杰希敛眉,不做回应,心说蓝雨的人都无聊,一个赛一个。

而在这一年中,微草从蓝雨手中断掉一个S级委托任务,蓝雨则以四个足够分量的A级任务作为回报,两方几番交手,梁子算是结下了。饶是王杰希在前线从未见过喻文州,毕竟也是彼此队长,若是少点火药味都对不起围观群众。

恰在这时喻文州从窗帘后缓步走出,眼尾的笑意像是无孔不入的春风,漾入王杰希眼帘,“好久不见啊,王队。”

“我不是来跟你寒暄的,”王杰希伸出手,象征性地在喻文州伸出的指尖上碰了碰,皱眉道,“四个小时后,你有一个S级任务,怎么还喝酒?”

“你怎么知道?”喻文州眯起眼,面颊上不甚在意的笑容尽数收起,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古典杯,“难不成我运气这么不好?联盟交给我个人的第一个S级任务,魔术师先生却想分一杯羹?”

“不是我想截胡,可我也接到了这个任务,并没有组队通知。”

 

-02-

 

千里子夜寂静,积雪没脚踝。

玻璃花窗外的街区房顶一片白茫,通体雪白的鸟类急速掠过,正从联盟中心的巡视光束中脱出。

喻文州站在十三层的窗口,气息还算得上平稳,他手中的HKP7型手枪还剩下7发子弹,在这次任务中已经算得上是消耗巨大。可喻文州很清楚,联盟选择他完成这次显然不是看中他的身手,这意味着,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何况就在这栋建筑的某个角落,他还有个敌手——来去如风,动手无迹可寻的诡谲“魔术师”,微草队长王杰希。

喻文州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调整好手枪消音器,自嘲地想,对上王杰希,还是近身格斗,冯主席你真不是想黑了蓝雨?

 

任务等级S,俗称死亡任务。

喻文州接到的任务是在2小时内破坏联盟总部附近中心建筑中的一部分植入程序。

联盟向来没有派出两个执行者作为对手完成同一任务的先例,而此次,无论他还是王杰希,着实都没有接到组队通知。

那么便是敌人。

喻文州举起枪,对准了十三层西侧的人影——那人以一个干净利落反身肘击正中守卫肋骨处,在其发出痛呼之前遏制住,动作迅捷利落,堪称完美。

喻文州的准星对准那人的小腿,扣下扳机,一瞬听闻风声撕裂,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收枪侧滚翻,这才避过了几乎迎面而来的硬物——不过是一柄未曾打开的水果刀。

 

“你还是这样,反应速度太慢,干脆别跟我争了?安心接受任务失败怎么样?”

王杰希将闪着寒光的匕首收进靴子一侧,抱臂冷冷打量着临窗而立的喻文州,他话说得挑衅,语气却不算嘲讽,反倒有那么点真心实意的商量意味。

“还是有点进步的,”喻文州笑眯眯地走到王杰希身前,将那柄水果刀递过去搁在王杰希手心,“这不是躲过了吗,这么多年过去,没有长进岂不是愧对学校?”

王杰希别过脸不看喻文州的笑意谦谦,未置可否。

“王队长这样把空门暴露在我面前,是想合作?”

“数据中枢在十五层,十四层必然有一道重要防线,我想冯主席之所以让你出现在这里,就是针对这这一手防备的,喻队你——”

“是精神力,”喻文州难得的没有听王杰希继续讲下去,他皱了皱眉,将手枪收回腰际,微笑道,“王队并不擅长精神力,所以还得靠我,十四层过后,我还得输在跟你的近身格斗上,真是打的好算盘。”

 

中心建筑下的一排脚印渐渐被掩埋,白色的雪鸮发出子夜里第一声长啸。

喻文州紧盯王杰希的神色像是将千里白雪横亘在两人之间,冰冷彻骨,半晌,他反倒释然地笑开:“王队,合作吧。”

天地有如刹那沃雪。

 

-03-

 

喻文州敏锐地感受到,十四层内遍布精神力控制开关。

像是各方闸口静待一声命令,一旦有旁人闯入,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铺天盖地袭来的精神控制。

他放纵自己的感官去探究,却也不敢太过深入,只能凭着精神力略略摸索十四层内的控制布局。

王杰希站在楼梯上,看对方不动,反而有先他一步迈向楼上的意思。还未曾等他踏上一级台阶,喻文州迅速收回精神力,狠狠拖住他的手。

“王队。”

他声音沉静,一句称呼已然做足了警告意味,然而王杰希却只是回过头来,挑着眉梢不甚在意:“我的精神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可这不是最佳选择,”喻文州向前迈步,鲜见有些强势地拦在王杰希面前,“十四层确定是精神力攻击,这是我擅长的,而十五层的数据破坏,我并不确定还有什么防卫。所以现在的最佳选择是我来保证将你安全送到十五层,完成任务。”

他眸光深沉,有如窗外千里之内的一场辽远降雪,沉静而安定。

明明是在危机四伏的任务中心,处处隐藏红外警戒与几乎无死角监控,可他在与喻文州的眼神中却如同得到放松与救赎,换回一心温柔徜徉。

 

可现在不是表达的时候——

“你这样选择,相当于我这次任务送到我手里?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喻队。”

“是吗?”喻文州抿起嘴角温和地笑着,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怀表塞进王杰希手里,“你猜,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帮你抵抗一点精神攻击?来,王队,别那么严肃,我可没那么大牺牲精神把任务拱手送给你微草,等我们到十五层再见分晓。”

“喻文州?”王杰希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难得叫出对方的名字,尾音竟有少许温柔缱绻意味,王杰希怔住,自行打破尴尬,“这么自信?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呃,师兄。”

分明想说的话没说出来,最后选择了折中的称呼。

喻文州却会心一笑,以一个礼节性的拥抱化解尴尬,他堪堪握住王杰希的左手,使力捏了捏手掌一侧,笑意里有三分促狭:“我知道,只求杰希师兄,手下留情?”

 

“在这等我,如果精神力控制蔓延到你这儿,记得自保。”

“好,等你。”

 

-04-

 

漫天风雪冰冷,席卷寒意漫过厚重墙体。

“左闪速度太慢,那么大的空当,足够敌人给你致命一击了。锁喉的时候,你犹豫什么呢?喻文州,你这样还想不想通过考试了,你的进步呢,在哪,你告诉我。”

“真的没有进步吗?”

“……也不是,你别笑,我听说了,前一阵你们精神力测试的时候,你们级5个S,就有你一个,怎么格斗上就差成这样?”

“不得不承认,有点羡慕你们的身体素质啊,王杰希师兄。”

 

喻文州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眼却是天地浩然一片苍白浩淼,风雪交加的空地里,站在喻文州和王杰希——准确地说,是精神力编织出的喻文州与王杰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陷入了十四层的精神控制,现在只能从幻象中破出,才有生机。

而喻文州疑惑的是,面前这一片天地,包括两人的对话,都曾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是他的记忆。

他清楚地记得,这是王杰希对他进行单人辅导的第三十三天——联盟军校上下级之间密切关系促成了这一切,饶是王杰希对喻文州的近身格斗与枪法万分嫌弃,却依旧认真负责地履行着一个合格师兄的责任。

何况他几乎欣赏喻文州除此以外的一切。

 

喻文州握紧手枪向前方走去,迅速发现他走的并不是正常的空间坐标,而是一条建立于意念中的时间轴,几乎每一段坐标,都是出现两个人——他自己、王杰希。

时间推移到那一学年的格斗考试。

当念到喻文州的名字,王杰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考官席站起来,稳步走到张佳乐面前,神色淡然:“张佳乐师兄,剩下的考官让我来?”

张佳乐有些怔愣,分明他才考了不到五个,半点也不累,不过王杰希愿意替他,他当然乐得自在。

 

那次考试,喻文州获得B评价,饶是比他自己预想的要好,却依旧成为日后联盟中打趣他的谈资——当然他很清楚,这个成绩是怎么来的。

“我说大眼,你对文州这么包庇,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啊?”

喻文州怔住,这是精神力编织的记忆中第一次出现他与王杰希之外的人——是叶修,他在那场考试后截住了王杰希。

“他是人才,就算有短板,也不可多得,”王杰希不卑不亢,转过身来直视叶修,“何况我没有包庇,分是你们打的,我最多算是诱导他发挥得更好。”

“啧,敢说没有私心?”

“私心?当然有。”

 

王杰希从未与他讲过这样的话。

最接近于私心的不过是在北地荒河的星空下,两人并排躺在蚊虫骚扰的草丛里。

王杰希问他,以后想去哪里?

喻文州几乎不假思索:“能进联盟总部就进,不能,就当个普通士兵。”

“不怕死?”

“说不怕是假的,”喻文州的笑意在星川下温柔而沉静,“想想能守护住这片疆土的每一次日出日落,让你我所见安宁祥和,也值得了。何况,当然会尽力保护好自己啊。”

王杰希侧向喻文州,手肘撑在丛生荒草中,河水潺潺映于耳廓,他眉眼温柔:“与你一致,无论什么时候,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

 

-05-

 

雪鸮长啸打破宁静星空。

喻文州即刻从繁复的情绪中出脱,他陷入精神控制的时间太长,牵连肉体受伤不可避免。他跟着雪鸮的轨迹敏锐地寻找到精神力网络的薄弱处,一击即中。

十四层的精神控制尽数消散。

而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不该出现在十四层的王杰希——对方还处于迷茫的空白期,显然是在他破除精神力后才从幻象中出脱。

喻文州不得不承认,这次的精神攻击正中他的弱点,他多年来的症结所在,就是王杰希。

当初几乎是一戳即破的窗户纸,却被两人以聪明人的理智和自持一层层加固,直至成为宿敌对手,都不过是在试探与博弈中寻求乐趣。

直到他听到王杰希那句笃定的有私心,多年间的一切猜测登时有了根据。

 

喻文州扶住王杰希的腰侧,直至他彻底清醒过来,两人对视漫长,却像谁也不肯打破沉默。

静立良久,王杰希生涩地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样?”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王杰希,答应我的自保呢?”

王杰希微怔,足足用了几秒来考虑喻文州直白的称呼转换,自知理亏,只得别过脸:“我没事儿。”

“受伤了吗?”

“没有。”

“那好,”喻文州喉头一甜,勉力撑着混沌的大脑咽下鲜血,“那来吧,一年前欠你的那场单挑。”

他做好了防御的架势,薄唇抿成一线,淡定从容的神色让王杰希放下心来:“好,我不会放水。”

长夜将尽。

 

然而喻文州再次醒来便是在联盟总部的医院里。

王杰希趴在床边睡得挺沉,压在他脸颊下的手臂前端摊着喻文州当初给他作为精神防御的怀表。

喻文州不禁笑开,下意识伸手撩了撩王杰希额前的碎发。

那人难得声音懒洋洋的,他侧了侧脸颊枕在自己手臂上,也不睁眼,看样子是真的疲倦到极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别闹。”

“任务被你拿走了?”

“当然,”王杰希闭着眼勾起唇角,少许得意放纵,“逞强?跟我单挑?喻文州你好样的,没几下就倒了,还想拿任务?”

“那你呢?为什么闯进精神攻击的范围?”

王杰希被喻文州扣住手指,只得睁开眼与他对视,沉吟片刻:“如你所想。”

“我所想?”喻文州笑,反将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我想得多了。我想这个任务,是不是你提前从冯主席那里得到消息,担心我身手不好?所以想一起?总部不同意你临时起意加入,于是我们成了同一个任务的两组执行者?”

王杰希沉默,喻文州只笑着笃定对方是默认。

“我还想,精神攻击中你的幻象,有我?我被精神控制,弱点是你,见到军校那会儿,你说对我有私心。我想知道,王杰希,你的弱点是我吗?”

“真要听?”

“愿闻其详。”

“没错,幻象中有你,”王杰希容许喻文州得寸进尺地反握住他的手,面不改色,“是跟你的一段春梦。”

那么你说,弱点是不是你。

 

那场子夜的簌簌风雪足用了三天才堪堪消弭,集结于联盟总部的各方队伍也将回归其根据地。蓝雨在南,与北地微草千里之隔,喻文州离开前夜,他与王杰希并肩立于浩淼星川之下。

“喻文州,任何时候,我希望——”

“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杰希你别这么生离死别的,”喻文州打断他的话,手指顺着对方耳廓滑下试图改变他凝重的表情,“下个月,我就来见你?”

 

FIN.



 想修改一下,修改了一千字怒关文档,就这样吧……

狂魔乱舞.GIF!!!有朝一日我也能混更了哈哈哈哈哈我也有今天!!!!


最近爬了好多新墙头老墙头的cp哦,好想搞起来,文州生日当前……大哭。

说起来都不造喻总生贺打什么话题tag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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