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双成(2)

√架空AU,俗套可能有狗血,心理医生 喻x吸血鬼 王。




√愉快地纠结来纠结去。








[1] [2]












-02-




 




“恐惧并不是非要看到才能感受的。”




喻文州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温和,他抬起手,却在王杰希皱眉的同时搭在了自己小臂上。




夜色静谧,白鸽归巢,唱诗班的吟诵消弭,三色堇的微笑诡异——大抵一切都是因为夜晚微妙的恐惧气氛。




而王杰希看到的喻文州,连瞳孔都没有张大,只是神色如常,甚至笑意更深。




“Your show time?”喻文州笑得狡黠,话里听起来满满的愉悦情绪,微微眯着眼睛逗他,“其实你没必要故意吓我,无论现在我身后有多少你的同类,我相信你。”




施加信任,等待反馈,喻文州用余光审视王杰希的反应。




他皱眉,食指与中指无意识地摩挲,面容僵硬。




夜风簌簌,教堂边小巷中灯光昏暗,喻文州就站在无光的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向王杰希靠近一步。




“我不会蠢到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你是王杰希,”喻文州顿了顿,压低声音,“你离开自己的领地必然会受到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严密监控,让一个人类在你面前死在流窜吸血鬼的手里,你如何跟政府交代?”




他接着笑了笑,听从王杰希很久以前的话语转过身:“所以你必须保护我。”




 




身后他走过的小巷里,猩红的眼睛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至少四双眼睛。




喻文州抿起嘴唇,尽管他看似镇定地承认自己的恐惧,身体还是从手指开始僵硬麻木,或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抑或是他对王杰希看不透的忐忑在作祟。




最重的危机感来自八点钟方向树上的吸血鬼,他看起来很难遏制欲望,却畏于王杰希的威压,站在树梢上浑身颤抖,连带树叶发出窸窣声响。




一只被欲望驱使的吸血鬼,至少三只观望等待分羹的吸血鬼,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会帮助他的,很是理智的,王杰希——同样是吸血鬼。




喻文州不再说话,静静等着王杰希的反应。




“跟我走。”




王杰希低声说了句,没有来拉他,却将自己的外套扔给喻文州,边走边说:“你血的味道太冲,压一压。”




喻文州注意到,王杰希的手在身侧紧紧握着,似乎也在轻微颤抖。他从善如流地披上王杰希的衣服,嘴角噙着笑,细细琢磨人话里的情绪,无论是厌恶还是压抑着欲望的嘶哑,总归是终于有了情绪。




有情绪就好办多了,像方才那样冷冰冰的,让喻文州觉得无从下手。




王杰希步速极快,快到让喻文州觉得他是故意要把自己甩掉,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树上的吸血鬼果然跟着他们,附在灰蓝的墙面上贪婪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眸中半点神智也没有,甚至连对王杰希的恐惧也渐渐被猩红的欲望湮灭。




“王杰希,”喻文州停下来,月光下的影子茕茕孑立,他转过身对着那只跃跃欲试的吸血鬼,表情漠然,“你到底准备去哪?还是你根本就准备甩掉我。”




“这附近有个猎人协会分部,你到那里就安全了。”




依旧平静,情绪如死水。




“你不想动手?”




显而易见,王杰希并没有回答他。




“你看他的眼睛,你说,一秒还是两秒,他就扑过来咬我了?”




他缓缓转过头,微笑着看向王杰希,眸光里的温柔让人觉得无比舒畅,像是一口古井,沉静安详,他完全不像处在生死关头的人,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会连分一杯羹都不屑吧,这么看来,你确实足够克制。”




——如果忽略掉你颤抖的双手和上下滚动的喉结的话。




“退后。”




王杰希像是被他逼急了,狠狠咬了牙握紧双手,半含怒气地冲他低喝。




 




他话音还未落下,那只吸血鬼伸出双手从墙面上向着喻文州的方向扑过来,大张的口中露出尖利的牙齿,他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动物尸臭,不禁将喻文州逼得向后退去。




然而王杰希挡在了他的身前,




王杰希只是站在那,月光下投射出的影子蔓延到喻文州脚尖处,后者低下头,从影子的尖端视线绵延到身前的人,不可忽视的威压四散而来——就算他并不是与王杰希的同族都感受如此贴切,遑论那只已经浑身抽搐的吸血鬼。




喻文州仔细打量着王杰希的背影,他似乎还是在发抖。




“嘭——”




枪响,几乎是同时,有子弹遁入肉体的声音。




那声音低涩却刺耳,吸血鬼的抽搐即刻停了下来,一团棉花一般倒在石板路上,轻飘飘不像是人类的重量,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枪声并不来自王杰希,喻文州顺着王杰希的眼神看去,不远处屋顶上的人身着轻薄的灰色风衣,从他们的视角看去,那人背后正是教堂巨大的十字架,在弦月下熠熠生辉。




持枪者也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他怔了怔,将嵌着火红暗纹的手枪收进腰际,微微颔首后转身跃上另一边更高的屋顶,那是更靠近月光的地方,冷光中可见得他帅气的侧脸,似乎还挂着与利落行径相悖的微笑。




那只死去的吸血鬼很快风化成飞灰消失在喻文州的视线里。




他上前一步,站在王杰希身边,却听得一声冷笑:“太轻敌,还是年轻。”




“什么?”喻文州下意识问道。




王杰希的眸子深深盯进喻文州眼里,对视中似乎有猩红的色彩从那双大小不一的眼中透出,喻文州下意识后退,却撞上并非墙面的物体。




他僵在原地。




冰冷的手从身后攀上他的脖颈。




连风都吹不散的腐朽气息蔓延而来,他的肌肤被尖利的牙齿贴紧。




接近死亡的冷静终于让喻文州看清,此时此刻幽暗的小径里约摸有十几只形态各异的吸血鬼,眼中无一不散发着猩红的血光。




脖颈上的肌肤就要被刺破。




王杰希伸出手拉开了他,喻文州一个踉跄,冰冷的手扶上他的腰帮他站稳。而就是这一瞬间,他再去王杰希的双眼,那瞳孔早就恢复清明。




小巷里光芒刺眼,喻文州闭上了双眼,唇角勾得更深。




王杰希还是出手了,他赌对了。




尽管险些交代在一只流窜的吸血鬼牙齿下。等等,牙齿?喻文州即刻去摸自己的颈后被吸血鬼尖利牙齿贴紧过的地方。




指尖一点猩红。




 




喻文州有点后悔,他是赌对了,但筹码压得有点大。




巷子里的吸血鬼确实都被王杰希解决了,可最大的麻烦成了王杰希自己。




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说是吸血鬼也好——他用石板路上尖利的石子划破自己的手心,倒吸凉气的刺痛感传遍全身也没有让躁动的欲望平息一点。




喻文州的血,根本就不正常。




太吸引他,简直是罪恶源头。




 




他瞧见喻文州蹲下身来靠近他,然而在他眼中,连那张斯文的面孔都笼上一层红色,他的指甲紧紧扣在手心,如果不是空气里残留着令人反胃的腐朽气息提醒刚刚发生的事情,恐怕他已经咬上渗出血珠的脖颈。




喻文州的血一定是甜的,一定能让他满足。




一定——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王杰希哑着嗓子艰难地张口问他:“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压住你血的味道?”




喻文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偏头想了想:“我家可以,有猎人协会给的抑制方法。”




“走。”




王杰希艰难地站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死灰一样。




“等等,”喻文州叫住他,看他痛苦的模样不自觉跟他保持距离,“你为什么不走?”




“刚才那个猎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现在走,你死在路上我说不清,会影响我们跟政府的协约。”




听得出他依旧神志清明。




“好,我带路,我会离你远一点。”




兴许是因为喻文州跟他保持着三米的距离,空气里撩人的血气竟然淡了下去。王杰希总算能冷静一些,他屏息不敢吸气,生怕一入口全然是欲念的根基,生生催发自己的本性。




不得不说,喻文州作为一个人类,简直超越了他对人类的认知。




如此沉着冷静——也许是见惯了吸血鬼的缘故?王杰希有点头疼,他太久没有走出过吸血鬼的领地,竟不知道C城里流窜的吸血鬼已经张狂到这种地步。




还有那个大意的吸血鬼猎人,不过放了一枪就离去,中了不能更低端的诱敌术,猎人协会竟也败落至此?




王杰希深深觉得,他跟这个正常的世界脱节太久了。




他甚至很难描述出自己现在的感受:想要吸血的是欲望,对猎人协会似乎有些怒其不争的轻蔑,还有,方才搂住喻文州时遗留的厌恶感。




诚然喻文州这个人并不让他感到厌恶,他知道自己仅仅是抗拒与人类接触,严重到植入生理反应,甚至他不用思考,身体都会做出最直接的反应,比如反胃。




胃酸似乎从腹中涌上来——如果他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




 




“我家里有人造血浆,要进来坐坐吗?还有镇定剂,我想可以帮到你。”




喻文州站在自己门口,身上还穿着王杰希的外套,后颈的血珠滴落到白色的布料上。王杰希看到那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不自觉眼神暗下来,喉间的干渴再一次遏制住所有感觉,他退开两步,竭力压制着点了点头。




喻文州没有打开电灯,而凭借吸血鬼的出色目力王杰希也看到翻箱倒柜的人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代人造血浆,背对王杰希,轻声问道:“如果你吸了我的血,量不多的话,我不会变成吸血鬼,也不会死,对吧?”




王杰希没有回答,却死死闭上了眼睛。




对方的暗示太诱人,与喻文州的味道相比,他手里拿袋人造血浆简直像是教堂门口的土灰一般惹人厌恶。




“真是不好意思,”依旧是温柔干净的声音,血液的源头却离他越来越近,喻文州的脚步声卡在王杰希心跳的节拍上,直到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这袋血浆好像过期了,如果你克制得住的话,可以试试——”




颈间登时酥麻。




在喻文州还没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异样的感觉从他颈间传到心尖。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并没有任何疼痛感。甚至王杰希没有用他的牙齿刺破肌肤,只是就着方才那个伤口反复吮吸,说是吸血,倒更像恋人间一个情色的亲吻。




这种自愿的供求关系不过持续了三秒。




喻文州在心里数着数,暗忖超过七下一定要停下来,可是他的三刚落下,王杰希就退了开去。




王杰希站在室内植株旁边,眼神迷茫,在喻文州看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还挺可爱的,比他冷着脸的时候好多了。




喻文州用创可贴贴住自己颈后的伤口,拿过准备好的水杯和药片递给王杰希。




“镇定剂,应该可以帮到你。”




他似乎还是没缓过神来,喻文州看着王杰希失措的表情想。却根本不知道他面前这个吸血鬼,悲催到从变成吸血鬼以来就没尝过活人血的滋味,这会儿的心情简直像是从挣扎的地狱中解脱,灵魂升上天境,却在三秒后被打回地狱。




跌宕起伏的心情已经太多年没在他心里闹腾过。




王杰希定了定神,接过水杯和药片吞下。




“我证明了你控制不住自己,”喻文州微微笑着,笑容里还有点让王杰希恼怒的得意,“所以你得接受我的治疗。”




“没必要。”




喻文州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颈后的伤口笑吟吟地威胁。




“因为你的血根本不正常。”




“可是你吸了,难保有没有下次,帮你治疗是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何况他是答应了高英杰来做这次心理治疗,如果毁约,会不会有碍于形象树立还是个问题。




“衣服放我这,洗了给你。”




喻文州就当他是答应了,自顾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王杰希刚想说衣服他不要了,就见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瓶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掉出来。




喻文州弯下身去捡,看见瓶身的那一瞬脸色铁青,眉峰蹙起,挑眉冷笑着看向王杰希。




“这叫做不需要治疗?王杰希先生。”




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王杰希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愤怒,他甚至以为下一秒喻文州就会将瓶子扔到他脸上,当然喻文州没有。王杰希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十分费解,他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




难道现在的人都这么容易上火?生活节奏太快了吗?




还是以前慢节奏的时代好,就像他们吸血鬼的地盘上,哪有人有这么大的火气,不过因为一瓶药而已。




喻文州慢条斯理地折起那件衣服,接着他走过来,想要将药瓶交回给王杰希,后者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




 




他苦涩地笑了笑,声音苍白无力。




“单胺氧化酶抑制剂,食用不当会致死。也对,你是吸血鬼,不会死,随便吃。”




喻文州眼神深邃而温柔,冰冷的语气在这样的眼神下完全消融。




王杰希对上他的瞳仁,强烈的厌恶感骤然涌上心头。




“呵,治你这种病人,真是浪费时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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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的设定参考贝尔蒙特家族的传说。




*单胺氧化酶抑制剂:对非典型抑郁障碍治疗特别有效,用药不当可能致死,通常作为药物治疗的最后选择。












不用说都知道那个放了一枪闪人的风衣小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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